【德梅/瓜梅】飞鸟集 4（完结）
金发男孩帮梅西整理好领带，然后亲了亲梅西的脸颊，“莱奥，如果你真的还忘不了他，我可以和他公平竞争。”荷兰男孩嘟着嘴就像一条气呼呼的小金鱼。
梅西没说话，他知道早上餐厅的骚乱已经传遍了整个宾馆，都是贝克汉姆的错！
刚到达活动现场就看见忙得焦头烂额的贝克汉姆挂着社交性的笑容和早早就守在贾维茨会展中心门口的记者们打招呼，他的夫人，著名的辣妹维多利亚也在现场，她的出现让展览多了点儿好莱坞红毯式的气氛。
“人真多，希望别出什么乱子。”卡卡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梅西身后，“我们先进去吧。”巴西人向梅西伸出的手被德容挡住了，荷兰男孩今天往头上喷了不少发胶，让自己显得成熟一些，但在其他人眼里就像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菜鸟保镖。
展览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从流程表上来看，首先是纽约市长发表讲话，然后是受邀嘉宾讲话，虽然主办方有邀请梅西讲话，但被拒绝后也就没有强求，所以这次讲话的嘉宾是瓜迪奥拉。梅西看到了在角落里看稿子的西班牙人，他看起来已经彻底酒醒了，只是在和梅西对视的时候移开了目光。最后就是几个作品的初次登场，卡卡、伊布、瓜迪奥拉都有作品参展。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梅西的新作。
想到那幅画，阿根廷人还是有些挣扎，他并没有忘记当初的许诺，甚至就在前不久在打破了瓜迪奥拉的头之后，他花了短短三天的时间就完成了那副一直处在修改中的油画。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将这副作品公之于众，那是他灵魂的禁地，是他说不出口的隐讳情感。至于那副自画像，则是梅西对年少时代的一种作别，生活中回出现各种糖果，那时足球就是小莱奥眼中的糖果，但糖果会导致蛀牙，那种甜蜜中的疼痛是成长过程中逃不掉的劫数。
纽约市长的讲话梅西也听不明白，干脆玩儿起了德容的手指。德容的手很漂亮，手指骨节分明纤长有力，想起之前这手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梅西的耳朵都红了。
瓜迪奥拉在上台前吃了退烧药，现在有点儿头晕，但这种情况自己还能应付，当初为了对付罗塞尔自己受过的苦可比现在多多了。看到莱奥和那个荷兰人亲昵的样子，年长的西班牙人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嫉妒。明明自己是最早遇见莱奥的，如果不是罗塞尔自己根本不会离开西班牙，也不会和莱奥变成现在这样。他又想起了那段时间自己遇到的诡异的事件，失灵的刹车，沾满红色液体的信件，失火，遭贼……甚至他还接到了匿名的恐吓电话。
发言还算顺利，就是回到座位后感觉有些脱水，可能还是年纪大了吧，喝了两口水，继续看接下来的展览。
瓜迪奥拉这次的摄影作品是组图，脚，手，脖子，耳廓，嘴唇，眼睛，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老人的镜头中的情感截然不同，上扬的嘴唇，含泪的眼睛，粗糙的手掌，保养得当的玉足。这组作品带着瓜迪奥拉的个人印记，小中见大，一叶知秋，他只是把他们展现在众人眼前，任人评论。
“莱奥！”身边的德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是你的耳朵！”一般人很少会观察自己的耳朵，只有关系特别亲密的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还好其他人都没有太注意这边，梅西不好意思地捂着发烫的耳朵，想让弗兰基闭嘴。
本来以为展览就这么过去了，但最后一副作品的揭幕彻底打破了贝克汉姆的美梦。他见过梅西这次参展的画，亲手将它放进了保险箱。然而，现在这副被蒙着的画作尺寸似乎有些不对。手心开始出汗了，不安感愈发强烈。终于当画作正式出现在眼前，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
瓜迪奥拉甚至站了起来，而德容也紧紧抓住了梅西的手，梅西皱着眉看着安保总负责人，那个目光让英国人甚至想躲到自己老婆身后。
梅西的画被掉包了。少数知道真相的人都表现得异常惊讶，但没有人说什么，他们都被这副掉包的画作吸引了。
然而这幅画明明就应该安安稳稳地被锁在二楼的画室，而不是出现在纽约的展览会。“皮克……”被梅西念了姓氏的画廊继承人打了个喷嚏，他知道自己的竹马肯定在背后骂人了，不过无所谓，对方肯定不会想到是自己干的，毕竟巴塞罗那的治安不是很好，一个丛林小屋被洗劫也不是不可能……吧……
居然有人站起来鼓掌，梅西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进沙坑里，但这里没有沙，他只能红着脸坐在椅子上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终于熬过了开幕式，梅西拉着德容准备开溜，却被贝克汉姆拦了下来，虽说是表达歉意，但梅西真的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闪光灯已经让他有些眩晕了，那些伸过来的话筒比长枪短炮还要可怕。匆忙地和英国人告别，再三说明自己并没有特别在意遗失的画作，最后贝克汉姆一再强调这幅画一定会平安地送换到梅西在西班牙的地址，这才让已经有些低血糖的阿根廷人离开。
“简直就像什么好莱坞电影里的剧情，莱奥，那幅画就这么丢了真的不要紧么？”德容看着正收拾着行李的梅西。
“那弗兰基侦探觉得谁是嫌疑人？”梅西干脆停下了动作，拿了块儿甜点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他刚刚在箱子里发现了一个小本子，那不是自己的东西，但看起来有些眼熟。
“也许是个艺术大盗，毕竟那可是莱奥你的作品，嫌疑人的品味应该还不错。”德容还真的认真推理起来，“而且，他找到的这个替换作品是真的吧，它不是被留在木屋里了么？我都还没见过完成品呢。”
“所以直接问杰瑞就行了，他肯定知道点儿什么。”梅西拿起那个本子翻了起来，是西班牙语看起来似乎是日记，这个笔迹也有些熟悉。
6月20日 晴
还有几天就是小家伙的生日了，也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小家伙在半个月前送的礼物简直太棒了（当然不仅仅是相机），我决定在他生日的时候也给他一个惊喜。
7月25日 晴
那种感觉真的难以用语言描述真的太棒了，他不仅仅是画坛的天才，很庆幸我是见识过他那种表情的人，当然我也希望自己是唯一一个，他就是我的缪斯。
11月13日 阴
蒂托的情况不太好，作为朋友，我感觉自己实在有些不合格，不过也许应该相信医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概……
3月26日 雨
太糟糕了，现在的巴塞罗那艺术学院简直就是一团糟，高层的脑袋里装得都是垃圾么，居然要取消约翰的名誉校长头衔，这是对历史的侮辱！
梅西想合上日记，他应该将日记还给那个男人而不是继续在这里窥视那个人的隐私。
11月30日 雨
我受够了，我要离开，在这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了。莱奥，是的，我要把他藏起来带他走……
1月20日 雪
约翰是对的，蒂托也是对的，所有人都是对的，错的是我，我就不应该在那天伸手帮他，我就不应该遇见他……
7月18日 阴
我想他了……
4月26日 雨
我看见他了，他瘦了不少，之前圆圆的脸盘也变得消瘦了。褪去了孩子的纯真，用锋利的外表伪装了自己，他看见我了，但我移开了目光……
6月24日 阴
既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师生反目也好因爱生恨也罢，我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我当然渴望胜利，但我真正想要的大概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
莱奥，生日快乐。
“莱奥？”荷兰男孩感受到了爱人的异样。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对方就拿着本子离开房间了。
开门的瓜迪奥拉没想到梅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房间门口，几乎是被推进了房间，他意识到此时的梅西有些不一样。“我正在收拾房间，几天晚上的飞机，所以恐怕现在没有事件招待你。”但梅西则是直接坐在胡乱放着正装和T恤的床上，抬头看着光头男人，然后打开那本日记直接读起了首页的内容。
“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我不喜欢读书，您真的觉得用这样的句子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合适么，我那个时候已经成年了，先生？”阿根廷人很清楚这个称呼对对方而言意味着什么。
果然瓜迪奥拉的脸色变了，伸手去夺梅西手中的本子，却被自己随意乱放的行李箱绊倒了。熟悉的姿势，熟悉的人，瓜迪奥拉挣扎着想要起身，对方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佩普，告诉我是约翰还是蒂托？”
“都有，但做决定的还是我自己。”西班牙人移开目光，他无法从梅西的怀里挣脱。“莱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梅西抿着嘴，并没有松手，“那你后悔了么，何塞普看着我，告诉我，你可曾为当初的决定后悔？”
“我……”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梅西用吻封住了西班牙人的嘴，十年来的沉重情感似乎都在其中，在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气喘。“佩普，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告诉我你很想我？我们都不要再说谎了，我舍不得弗兰基，但也忘不了你……”
梅西放开了瓜迪奥拉，用手捂住了脸“这让我很痛苦，佩普，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太难了……”
莱奥·梅西此时仿佛变成了那个多年前刚刚来到巴塞罗那艺术学院的学生，抱着分数堪忧的试卷皱着眉头对严肃的老师求助“佩普，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太难了……”
所以瓜迪奥拉也像当初那样轻轻揉了揉莱奥的头发，但这次他没有直接告诉梅西答案，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是最好的。分开之后他一直小心地和梅西保持着距离，却也没有真正从梅西这个漩涡中逃离出来，在那个摄影比赛颁奖现场看到梅西他是有些惊讶的，更令他惊讶的是梅西对那个金发少年露出的笑容，他已经太久没看过那两个小小的酒窝了，所以他嫉妒了，才会去招惹那个似乎已经彻底忘记自己的阿根廷人。在对方看向自己的警惕眼神和僵硬动作中瓜迪奥拉感受到了一种痛苦的快意，就像是再次患上了某种疾病，被隐藏了十年的情感瞬间爆发。
金发的荷兰人看着欲言又止的梅西和眼神游离的瓜迪奥拉感觉有些委屈，“你们谈过了？”德容努力让自己显得自信一点儿。
梅西点点头，小心斟酌着用词，“弗兰基，我……”
“我不要分手！”小孩还是没能战胜内心的慌乱，抱住了梅西的腰“我不要！我比这个西班牙人好多了！年轻，有活力，还有头发，我的腰也比他好！”
“咳咳！”瓜迪奥拉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你看他，看起来就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德容缩在梅西怀里对光头男人吐了吐舌头。
“我大概已经可以预见以后的日子了。”西班牙人决定无视幼稚的荷兰小朋友，毕竟自己是这间屋子里年纪最大的。“莱奥你可不能看着我被欺负啊。”伸手去拉梅西的衣角，换来了对方嫌弃的一瞥。
几个月后，皮克再次来到湖边的木屋。上次他可是被阿根廷小恶魔逼着写了三千字的检讨，还是手写，自从毕业之后他就没写过这么多字了。要不是为自家画廊还能获得世界上最好的油画家的作品，皮克才不会忍受这种威胁呢，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发小，就算荷兰人把自己捆了起来，光头教师还拿出了教鞭。
这次，皮克可是来验收成果的，毕竟当初盖木屋的时候自己没有参与，这次增盖房间梅西可是求助了自己这位青梅竹马呢，这回自己在这个木屋里总算可以有间客房了吧。
“饭也吃完了，杰拉德你家画廊的事儿一定很多吧，事件也不早了。”瓜迪奥拉夺走了皮克手中的刀叉。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你的房间。”年轻的荷兰人说的更直白。
而房子的主人，自己的好朋友，伟大的油画家梅西则是耸耸肩什么都没说。
“莱奥，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了。”荷兰人凑到了躺在躺椅上玩儿游戏的梅西身边。
“莱奥，我明天下午就要乘飞机去英国了。”西班牙人也仿佛漫不经心地将手放到了梅西肩膀上。
“碍事的大个子也走了。”金发小狼狗意有所指地抚摸着梅西的小腿。
“新房间的床尺寸很大。”年长的光头低下头用鼻子去蹭梅西的脖子。
“我去洗澡！”梅西把手机一丢有些狼狈地跑掉了。
剩下两人四目相对感觉有些好笑，“莱奥这是害羞了么，耳朵都红了。”德容坐在地上抓了抓头发。“他这个反应真是好久没见过了。”瓜迪奥拉捡起滑落在地的毯子，“不过这座木屋可没有门锁这种东西。”
把自己整个泡在浴缸里，梅西感叹皮克在选择浴缸方面总还是发挥了一点儿作用。虽然是自己提出的建议，尝试三个人共同生活，虽然梅西自认为不是个矫情的人，脸皮也没有那么薄，但终究还是有点儿……“拿出点儿魄力啊！”梅西小声对自己说，“他们不过是一个秃子和一个小孩，你又不是没有单独面对过……”忍不住想起几天前自己被压在画室的地板上任西班牙人为所欲为的情形，以及前不久在暗房里被金发少年按在墙上弄哭的样子。“凭什么大的小的都要来欺负我！”阿根廷人把头也缩进了水里，让自己完全被热水包围着。直到被两只手从水里拎了起来，晕乎乎的梅西这才想起浴室是没有门锁的。
当德容拿起剃须刀的时候，瓜迪奥拉也拿起了剃须膏，两个人的默契基本达成。那副震惊画坛的巨作被挂在卧室床头，金发的年轻天使和眼神深邃的中年天使就是画家本人最珍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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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章完结了，
也许心情好的时候会把《宾馆八小时》和《小屋假期纪实录》以及《三人行》之类的东西写一下吧。
Ps
偷画的是伊布，幕后黑手是皮克，最后梅西把那幅画当作礼物送给了瑞典人。
皮克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因为他觉得那副天使画像更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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